浮梁县臧湾乡生态优美,风景如画,从石岩峰头看去,林木葱郁,色彩斑斓。顺着一条小溪而下,野果沿途,清泉间出。山脚下有群山环绕的施家村,民风淳朴,相传多为躲避太平天国战乱移居于此。
施家村,土壤环境独特、气候适宜,自然条件十分适宜辣椒的生长,这里种植出来的辣椒色泽光亮红润、香辣爽口、有嚼劲,而且久煮不糊。施家村村民嗜辣,一年四季不离辣椒,家家户户都种植辣椒,家家主妇能做撩水辣椒。
村民耿龙女两个女儿都出嫁了,她和老伴守着一幢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老屋,田地不多,但自耕自种,粮食有余。茶叶换钱,果蔬自足,农耕生活,其乐也融融。耿大妈屋后的菜园子,便种着两垄辣椒,一垄杭椒,一垄本地土辣椒。杭椒产量高,土辣椒味更鲜醇。撩水辣椒以土辣椒最得味。
此时,园子里的土辣椒还正出苗,一时只好用杭椒代替。耿大妈约了自己的妹妹做帮手,一边将大柴火灶生火烧水,一边将辣椒洗净备用。大锅烧开水,辣椒完整连蒂放入锅中,用铁篱扒撩水,待焯至软熟均匀后,捞出铺开在大篬盘内暴晒。辣椒经过阳光的照射后,青色会逐渐褪去呈现白色,肉质也会慢慢变薄,晒至干透,自然阴凉后便可收纳贮存。
中国辣椒品种之多,菜谱之丰富,汗牛充栋。而撩水辣椒颇具特色,既有干辣椒的所有优点,又有新鲜辣椒鲜美的味觉,并且独具脆嫩的口感。既可做各种菜肴的配料,又可做调辣的佐料,还可以单独油烹做主料。其中油烹的撩水辣椒,色泽油量,椒香扑鼻,带着浓浓的果仁味,淡淡的麦芽香,下饭饭香,佐酒酒酣,零食解馋。
撩水辣椒做配料的名菜,当以带苗的青藠头配以五花肉或腊肉合炒最富盛名。尖锐的辣味,圆润的油滑,加以贯通喉鼻的藠头的清香,都在鲜味中统一起来。肉片对牙齿软软的呵护,牙齿对辣椒脆脆的咀嚼,间杂藠头爽爽的抚慰,三者融会,不偏不倚,深得中庸调和之道。
品尝过后,不禁唏嘘。忍不住要打听撩水辣椒的来历和传承路径。主人只说是一代一代就这么传下来的,家家都会做,人人都爱吃,几乎就是沉淀到每个人的基因里面了。
相传同样嗜辣的湖南人,特爱一种叫做“白辣椒”的干辣椒。而两者工艺如出一辙。两地相距甚远,而传承一脉,其中必有渊源。忽然想到,太平天国时,太平军与湘军在浮梁周旋盘桓。其间关窍,便自释然。
那么究竟是湘军士兵把撩水辣椒带到了湖南,还是湖南人把它带到了浮梁呢?一边享用油烹的撩水辣椒的香辣,一边咀嚼历史的深邃,回味无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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